夜幕降临,今天的晚饭不仅没吃成,奶茶也撒了一地,林汕借着角落里微弱的灯光,颤着手轻拍纪星语双目紧闭,没了血色的脸。
“纪星语?纪星语!呜——纪星语你醒醒啊,你别吓我。”林汕双手捧着纪星语的脸,一下一下地摇晃他,泪水也不受控制地夺目而出。
刚才,大彪上街的时候偶然碰见了自己,于是就带着几个人蹲在这里截胡自己,这次大彪学聪明了,带的最少也得十好几个人,纪星语打不过,也不能见死不救,只好把自己死死地护在身下。
十几个人的拳头全打在了他们的身上,整整打了半小时。
“纪星语,你能听的到我说话吗?你别怕,我这就送你去医院。”林汕咬牙忍者身上动一下就撕裂般疼痛的伤口,他勉强站起身,虽然纪星语跟他年龄相差不大,但体型却实打实的比他强壮了很多,自己搀着他起来都有点费劲。
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林汕累的满头大汗才背起纪星语,他被压的呼吸不畅,却还在气喘吁吁道:“纪星语,你听得到我说话吗?你要是说不出来话,动动手指也行,你可千万不要睡啊。”
他走在街道上,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,林汕瘦弱的身躯艰难地行走,良久,纪星语还是没有反应,林汕才十一岁,明明内心怕得要死,却还是强装镇定,“纪星语,你千万别睡,我还没来得及把你给我买的五三写完,你还没有看到我拿第一。”
“你醒醒啊,我相信你了,我相信你是来帮我的,我也相信你说的我一定可以打过他们,我什么都相信你,纪星语我求求你了,你快醒吧,呜——啊啊啊啊,我不赶你走了,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
“真的?”
林汕还在哭,“呜——真的,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
纪星语满意地扬起嘴角,这顿打,没白挨,他把头靠在林汕的肩上,细嗅着小孩身上的香味,“你用的什么香水?这么好闻?”
“香、香水?”林汕抽搭着答话:“我不知道,我、我只知道我用的洗、洗衣服,是薄荷花香的。”
纪星语点点头,默默在心里记下,“别送我去医院了,回家吧。”
“为、为什么?我看你伤的很严重。”林汕抹了一把泪,只感到背上一轻,是纪星语下来了,一只胳膊勾着自己的脖子,半倚在自己身上。
“我的防身教练教过我用什么姿势在挨打的时候可以伤的最轻。”不过纪星语的身上确实疼,那群人下手真的狠。
“那、那你可以教教我吗。”林汕还在抽噎。
“当然可以啦,从此以后,我们就是好朋友了!”
林汕泪流满面的小脸微征,睁着两只眼无措地看着他,生涩又小心地说:“朋友?”
纪星语点点头。
林汕什么都没说,过了一会,又扭过头,再次小心翼翼地确认:“朋友?”
“对啊。”他略显促狭地看着林汕,“怎么?觉得跟本少爷当朋友,受宠若惊了?”
林汕抿嘴,“没,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,所以,我怕你会骗我。”
他底气不足,声音越来越小,直到最后,声如蚊蚋。
“哟?那这么说,我还挺荣幸啊。”他们很就走到了家,林汕先把他扶着坐下,又把小药箱拿出来,经过一阵翻找过后,他又垂丧的低下头,“没有你能用到的药.....”
“我去药店给你买。”林汕正要起身,却被纪星语一把拉下,“不用,死不了,你给我抹点皮外伤的药就行。”
“你.....呜——你别想不开,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林汕说着又想哭了,他憋着,拿着面前,轻轻地帮纪星语擦拭。
脸上,手背,脖子,后背,一块块泛着血渍裂痕的乌青,林汕越擦越憋不住,他也伤的不轻,一张好看白嫩的小脸没有一块好地方,动一下就疼,虽然疼,可林汕还是忍不住想哭。
“呜呜呜——对不起,对不起.....”林汕喃喃道,除了‘对不起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狭小的房间内,都是一些单调的陈设,头顶上忽闪的暖色灯光让纪星语有点晕眩,耳边回荡着的都是林汕越哭越大甚至洪亮的哭声。
“啧,不许哭。”
林汕努力止住哭声,嘴角一撇,看起来更委屈了,纪星语无奈地叹气,“你去给我拿纸和笔过来。”
过一会,纪星语在便签上写了两行字,“啪”贴在了林汕的小脑门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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