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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(第1页)

郑青冷眼瞧着封九在那欢快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冷不丁破他一盆冷水:&ldo;你知道人家在哪吗?&rdo;

封九屈指在卷宗上一弹,道:&ldo;这不是有现成的线索吗?&rdo;

封九原以为,他要等到下一次命案才能见到南翼,谁知他刚一走出房门,就远远瞧见一个绯红的身影。封九摸摸下巴,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南翼是因为什么想见他了的理由才回来的。

南翼刚想说些什么,看见他身后的郑青等人,顿了一下,把封九拉走了。

封九心情不错,看着南翼拉着他的那只手感慨:&ldo;人讲男女授受不亲,我倒是愿意负责这肌肤之亲,就是看姑娘是否愿意了。&rdo;他眸色浅淡,琉璃一样映着光,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专注,冲淡了狭长眼尾自带的风流感。调笑的时候目光流转,像是阳光下有波光粼粼的溪水在淌。

这双眼睛很好看,纵使南翼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,也得承认这个事实。

当年南翼选择救下他,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双眼睛,在火红的夕阳下,盯着她的时候像是烧着火,跳动着天地间的浓墨重彩。那时南翼便是从这双眼睛里感觉到了他想要活下去的念头,坚定地近乎疯狂。

南翼把那份悬赏令递给他,问:&ldo;真假?&rdo;

封九看了一眼,笑了:&ldo;说来我还真得感谢它,当年要是没这玩意,我也没那个福气遇见你。&rdo;

那就是真的了。南翼点点头,看着封九扬手把手上纸张燃成灰烬。南翼有些费解:&ldo;为什么?&rdo;

&ldo;这等历史,放到今天总是有些不堪入目,更不堪入良人目,还是毁了的好。&rdo;封九说得很无所谓,可南翼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。

封九抬眼对上南翼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视线,呼吸一滞,一偏头躲开了。他显得有些烦躁,有什么早就埋在心底等着尘沙腐蚀的东西被翻开在了日光下,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逃避。想来人生经历林林总总,总不过愿意说与人听的和再不愿提及的。

封九尚且年轻,远远没到能心平气和看待万事万物的地步。他想这段人生至今尚且不过几十载,竟有半数都付与尘沙,总也会有意难平的时候。

&ldo;头次遇见你的时候,我和你说我没名字,其实是骗你的。我姓封,单名一个朔字。&rdo;封九说起话来仍是带着笑的模样,像是提起一段琐碎的家长里短般随意,&ldo;这故事挺长的,你若是感兴趣,咱们不妨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?&rdo;

南翼刚想答应,就见一只翠鸟从对面的窗户横冲直撞地闯进来,左重霄从屋子里走出来,那翠鸟便直直撞进了他怀里,化作了一纸书信。

左重霄看完后愁容满面:&ldo;又死人了。&rdo;

这次死的是个教书先生,名叫廖青原,年逾七旬,曾官至内阁大学士,告老还乡后办了间私塾。

左重霄等人细致地翻找着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,封九兴致缺缺,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杏树下。此时正是杏花开得正好的时节,花开满树雪白。封九手里捻着一朵落花,怔怔出神。

郑青走过去,问:&ldo;有心事?&rdo;

封九回神,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花,有些心不在焉:&ldo;很明显?&rdo;

&ldo;当然明显。&rdo;郑青说着一指站在屋中的南翼,道:&ldo;正常情况下你应该在那。&rdo;

封九轻笑一声,问:&ldo;小师弟啊,你有喜欢的人吗?&rdo;

&ldo;当然有,&rdo;郑青说:&ldo;等过两年,我们说好了,等过两年,我就回去娶她。&rdo;

&ldo;挺好的。&rdo;封九感慨了一声,视线从郑青脸上掠过,最终落到了南翼身上,又问:&ldo;什么心情?看着你喜欢的那个人的时候。&rdo;

郑青很诧异。

封九却是摇了摇头:&ldo;没事,我就是随口一问。&rdo;

南翼察觉到他的脚步声,仍是专注地盯着手上的罗盘,封九走过去看了一眼,见罗盘上青色雾气如旋涡一般盘旋于上,却散漫得很,像是下一瞬就消散无形的样子。

&ldo;竟然能看到灵宿盘。&rdo;封九赞叹一句,笑道:&ldo;灵气浓郁却不成型,这是连灵气逸散都控制不住了吗?&rdo;

南翼颇为诧异地看了封九一眼:&ldo;你竟知道灵宿盘?&rdo;

灵宿盘引五行本源炼制,应和星象变幻,感知天地灵气,成型于天地混沌初分时第一代四象灵兽。四象少有入世者,灵宿盘自然罕现,封九竟识得。南翼难得有些好奇:&ldo;你从何处得知?&rdo;

&ldo;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&rdo;封九说。

左重霄花了整整小半个时辰才听廖青原的长子断断续续哭诉完,头都大了一圈,归总起来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,左不过是家里支柱没了悲痛欲绝,右一个失了父亲名望不知如何谋取功名的愁容满面,都是让人倍感凉薄的利益关系。

郑青却注意到点什么:&ldo;你刚刚说,老先生研习过星象推演之术?&rdo;

廖家长子是个混了大半辈子的二世祖,除了鬼混什么都做不了,星象推演四个字都不一定写得下来,听见郑青问话,磕磕巴巴半天,不确定道:&ldo;我爹是经常看天,说是看星星,旁的,旁的我就不知道了。&rdo;

&ldo;占星?&rdo;封九脸色骤变,快步走到廖青原的尸体旁,掰开了尸体已然僵硬的眼睫。廖青原的眼睛竟让人挖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浑圆的东珠。廖家长子瞧见这一幕,惊骇之下双眼一翻,当场昏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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