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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7章 真身意识（第1页）
貂聚昌毫无睡意，身旁的貂聚达却睡得格外香甜。两人躺在这门户内仅有的一张长沙发上，天秤则坐在他俩身侧。其他人各自寻了角落休憩，午后时分，门户中只回荡着几人熟睡时清晰的呼吸声。
貂聚昌凝视着自己的孩子，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，那曾夺取无数生命的右手，此刻正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背部。
“公子，天秤思忖着，是否将小公子先送回去更为妥当呢？”天秤微微俯身，在貂聚昌耳边轻声说道，“公子实力超凡，绝非此地之人所能抗衡，天秤也期望公子能在此尽兴游玩。然而，小公子毕竟年纪尚幼，天秤认为还是将他先送回血神皇朝为好。如此一来，公子便无需牵挂小公子，也不必担忧小公子目睹那些不宜之事。”
天秤的话，让貂聚昌回想起方才貂聚达见到郭秀摔跤时的反应，他微笑着点头，“也好，省得他还没长大，就像我一样，整日想着女人。”
貂聚昌微微侧身，让天秤抱起熟睡的貂聚达，随后扬手在空中凭空书写开启通道的咒文，天秤便带着貂聚达通过通道，返回血神皇朝。
“天秤去去就回，请公子稍作等候。”天秤微微躬身行礼，旋即迅速穿过了通道。
貂聚昌双手枕于脑后，在沙发上躺平，目光望向顶上那斑驳的天花板。
奇怪，为何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？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异样之事吗？
他开始一件件地回忆过往，思索着近几个月发生的种种，眉头渐渐紧锁。因为他发觉，在这几个月里，记忆中的自己，无论是反应还是行为，都宛如一个全然陌生的人，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辨认的陌生人。他思索的时间点不断往前推移，直至回忆起中了白虎阵法之前的自己，心中猛地一惊，双眼陡然睁大。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我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？
“想必是白虎阵法的缘故，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清醒过来，待你师傅出关后，看看她能否找到解决之法。”
先前自己对小青交代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，貂聚昌满心疑惑地闭上双眼，暗自思忖：清醒过来？我为何会那样说？难道此刻的我还未清醒吗？
貂聚昌将心神沉入自己的神识之中，眼前所见的景象，令他着实吃了一惊。
早已有冰冰寄居于自己神识内的经历，貂聚昌十分清楚自己神识中的世界是何种模样。最初冰冰寄住时，神识中通常是一片纯净洁白，毫无杂质。而当他掌握了混沌力量后，神识里便流转着七彩光芒，宛如一个缤纷绚烂的奇妙世界。
但此刻，貂聚昌所看到的神识世界，却是虚空中层层叠叠、数之不尽的透明锁链。这些锁链不知源自何处，却从四面八方汇聚于神识中央。貂聚昌朝着神识中央靠近，赫然发现，在这些锁链的环绕之中，紧紧捆绑着另一个自己。
神识本是无形的世界，任何一丝力量都只能以光影的形态呈现。然而，在如今貂聚昌的神识里，不仅有无数的透明锁链，更为诡异的是，锁链中央被困住的，竟然是另一个“貂聚昌”。
貂聚昌还未开口，被困之人便抬起头来，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，诸多繁杂的感觉从被困之人的双眼中直接传入貂聚昌的神识。一时间，貂聚昌竟半句话也说不出来，只能全盘接受这份来自对方的感觉。这些感觉大多是负面情绪，貂聚昌并不陌生，因为这正是曾让他痛苦不堪的负面情绪。
传递感觉的过程转瞬即逝，貂聚昌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清醒了许多，那是一种极为微妙的体验，恰似开窍一般。
“你来了……还好，你来了……”被困之人抬头望向貂聚昌，他的面部同样有着血纹与金瞳，没有丝毫讶异，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，这个与貂聚昌样貌相同的人，似乎早就预料到貂聚昌会出现，“无需怀疑，我就是你……或者可以说，我们是被分割成两部分的个体。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貂聚昌走到被困之人的面前，伸手拉扯了几下锁链，然而锁链却纹丝不动。
“应当是白虎阵法的影响，我……也就是你，被阵法的威力一分为二，一个是外在的你，另一个便是我了。”被困之人缓缓说道，“我思索了许久，猜测这或许是因为我们拥有真身的缘故，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。起初，我并无清醒的意识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我发现自己似乎吸收了不少来自你的情绪，从而逐渐清醒过来。观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，我想或许可以这样解释……白虎的阵法将我们分隔开来，身为真身的我在此收纳着你所有的情绪反应，并且这些情绪还在不断累积。你难以想象，被困在此处的我，所承受的情绪压力究竟有多大。我想，这便是白虎阵法的威力所在。当我吸收了你在外的情绪力量，并将其增幅之后，终有一日，我会挣脱这副枷锁。到那时，这诸多情绪都将成为我们的一部分。我想，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是绝无可能保持自我意识的……到那时，我们必定会陷入疯狂。你应该清楚，倘若你疯狂了，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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貂聚昌觉得这一切匪夷所思，但理智却告诉他，这一切或许都是真实的。“我在外面的情绪反应会对你产生影响……那我该怎么做？你呢？我们有可能解开这束缚吗？”
被困之人无奈地摇头，“我也不知该如何解开这束缚，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，却始终毫无头绪。我只知道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，我身上的情绪压力愈发强大，然而这副源自白虎阵法的枷锁，却似乎并未随之强化。我想，等到它承受不住的那一刻，或许便是我们合为一体、陷入疯狂之时。所幸，方才似乎有一部分压力释放了出来，我想应该是被你接收了，这或许能让我们的时间得以延长。”
仿佛在排斥貂聚昌的侵入，原本静止的锁链开始缓缓起伏，被困之人神色陡然一变，焦急地说道：“快出去！你引发了阵法的反应！记住，若要穿过通天路，尽量不要动手杀人，但也无需克制自己，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。要知道，一旦我们疯了，无人能够抵挡。你压抑情绪，只会让我们的时间愈发紧迫，尤其是负面情绪，明白吗？”
貂聚昌还未来得及回应，便突然清醒过来，眼前所见的依旧是那斑驳的天花板。当他满心疑惑地试图再次进入神识时，却惊愕地发现，自己竟然无法进入自己的神识之中。
自血神教获取魔晶，掌握进入神识的方法后，这还是貂聚昌首次无法进入自己的意识之内。这让他毫不怀疑，方才所见绝非自己恍惚间的梦境，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。
“白虎阵法啊……再这样下去可不行，万一我真的疯了，根本无人能够阻止我……”
貂聚昌回想起自己所拥有的力量，连四方守护神兽都无法与自己抗衡，实在想不出，一旦自己发狂，究竟有谁能够制服自己。
拓跋雅……倘若能找到她，她会有办法帮我吗？但即便找到她，恐怕也不过是让我自杀，或者将我囚禁起来吧……该死！为何我总是遭遇这般棘手的事情？
下意识地感应到天秤归来，貂聚昌抬头朝着天秤点头示意，随后封闭了一直开启着的通道。
看到通道的瞬间，貂聚昌脑中灵光一闪，“对了！我可以等通天路开启！只要进入通天路，即便疯了，对这边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……”
然而，想着想着，貂聚昌的神情却渐渐黯淡下来，“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难道我就不能继续像往常一样活下去？”
天秤察觉到貂聚昌似乎情绪低落，心中满是疑惑。毕竟，她才离开短短一段时间，貂聚昌就变得如此异样。于是，她蹲下身子，近距离凝视着貂聚昌那双暗金色的眼眸，轻声问道：“公子，您怎么了？”
貂聚昌苦笑着摇头，他觉得此事告知天秤，只会徒增她的烦恼，便随口问道：“怎么去了这么久？”
“送回小公子之后，天秤去拜见了夫人们，向夫人们和国师说明了公子当前的状况。”天秤如实回答。
小青……她……
貂聚昌回想着这段时间小青的种种表现，越想越觉得小青似乎知晓些什么。而小青之所以了解自己可能发生的变化，极有可能是她的师傅告知的，也就是藏在自己手腕玉环中修炼的拓跋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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