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回到出租屋的蔡思恬发现家里还算干净,浑身疲累的她简单冲了个澡,换了家居服,行李都没收拾就躺到了床上,很快又听到了敲门声,开门发现果然是李燃,他把小九送了回来,犹犹豫豫没有要走的意思,“一会你想吃点什么?我点个外卖?”
“我不想吃,想先睡一会,你就回去吧。”说着她自顾自回了屋,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十一点多,觉得有些口渴,走出卧室门找水喝,却发现李燃正趴在餐桌上学习。
客厅显然是刚收拾过的样子,恍惚像是又回到了北京,便问了一句,“你怎么还在?”
“你饿不饿?我给你买了粥,还有你喜欢的马蹄鲜肉的蒸饺。”他说着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,然后往她手里放了两个小橘子,便起身去了厨房。没过多久,将热好的饭端了出来。大米粥的温度刚刚好,南瓜已经彻底煮化了,口感绵软,蔡思恬连着喝了几大口。
李燃看她埋头苦吃的样子颇感欣慰,“你睡到这么晚,晚上还能睡着吗?”
“无所谓啊,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再睡呗,反正明天是周日又不用上课。”蔡思恬说着又夹了个蒸饺,不小心碰到那颗伤到的门牙,还是又酸又疼。
李燃又说,“我看了口腔医院明天下午四点还有号,帮你线上预约了,我陪你去吧。”
蔡思恬愣了一下,“李燃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嗯?”她突然的郑重其事让李燃有些紧张,
蔡思恬盯住了他,“我本来不想在你考试前提这件事的,但是我实在忍不下去了,你对你每个朋友都这么好吗?”
死亡凝视之下,李燃的脸开始渐渐变白,浑身肌肉紧绷,喉咙干燥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,他努力咽了口唾沫,一种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来,声音暗哑:“当然不是了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呢?为什么一直以朋友的名义做这些不清不楚的事情呢?”
“因为我喜欢你啊。”
心底话脱口而出,李燃突然变得一点都不紧张了,撕下所有伪装之后,只剩一颗清清白白的心,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做朋友我也能接受,在你也能接受的方式下,我还是想一直跟你在一起。”说完不自觉就红了眼眶。
蔡思恬的反应却很平淡,“你追每个女孩都这么费尽心思吗?”
李燃尴尬的笑笑,“我...也没有吧。”
她放下了筷子,“哦....我想起来了,你跟我说你没追过,都是她们追你的,那我再换个问题,你对你每一任女朋友刚开始的时候都这么好吗?”
李燃脸一僵,有些不自然的说,“时间有些久了,我都记不太清了。”
“那最后黄心怡是接受不了落差跟你分手的吗?”她又追问了一句,在她的注视下,李燃感到无地自容,嘴巴张了张,说不出一句话。
蔡思恬:“所以我觉得你不用对我这样,我们就回到各自的生活,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好吗。说完将没吃完的饭端起回了厨房。
强烈的屈辱感之下,李燃飞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,起身下楼了。
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,永远踩不对她的节奏,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天生跟她就很亲近,怎么玩闹她都不生气,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却总是不被喜欢的那个。
...
一想到周一又要开始恢复上课,蔡思恬就有点心烦,玩手机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,又断断续续睡到了第二天下午,睁开眼已经下午两点了,终于有点清醒了,过去的几个月,仿佛就像是一场梦,现在梦醒了,有一种怅然若失惶惶不知前路的感觉。
她发了一会儿呆,起身给小九喂了几个虾干,突然觉得好饿,是是前胸贴后背那种饿,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,她急忙跳回床上看,却是朱朱发的消息,“醒了吗?社长说晚上要庆祝一下去吃烤肉。”
看到那滋滋冒响的两个字,蔡思恬马上回复了好的,很快朱朱把位置和时间发了过来。
离聚餐还有一段时间,她打算把衣物收整一下,走的时候还是夏天,回来都已是初冬,她将凳子搬到了衣柜边,踩了上去,试图将柜子最上面那层放的收纳箱拿下来,一把扯出了一多半,荡起的灰尘突然落进了眼睛,再也顾不上手里的箱子了,任由它自由落体,发出一声巨响。
眼里吃痛,蔡思恬急忙跳下椅子跑到了洗手间,打开水龙头洗眼睛。返身回来,却发现李燃站在卧室门口,听到声音的他也正好回头,脸上又是担心又是错愕,蔡思恬不由得解释了一句,“我往下拿东西的时候,灰尘迷我眼睛了。”
“哦,你没事就好。”李燃看着屋内满地狼藉,问了一句,“有湿巾吗?”
“没事,我自己收拾就行。”
“你够不到。”说着他自己去书桌上找到了湿巾,扯了几张站上椅子将柜子上层擦了两遍,跳下来说,“剩下的你慢慢自己收拾吧。”
蔡思恬叫住了要离开的他,“那个...我想了想,昨天我说话是有点过分了。”
“没有,”李燃有些受宠若惊,“是我的问题,我不该一厢情愿的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不顾及你的感受,应该尊重你的空间。”
蔡思恬也有些不好意思,低下头来开始收拾衣物,“别人说什么就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,我有时候心里挺阴暗的,你不要在意。”
“不,我不觉得。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真实很纯粹的人。”
“是你给我开的滤镜太大了。”蔡思恬说着将收纳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掏出来,扔了一床。
“你是要出门吗?”李燃不禁问,
“晚上朱朱叫我去跟她们吃烤肉。”
李燃怔了一下,想到她的牙,忍住了没说道了个别先走了。
蔡思恬看着满床的衣服,忽然发现没有一件厚外套,她的大衣羽绒服都到哪去了呢?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春天送去干洗一直没拿回来,想到这里自己都想给自己跪下了。
刚洗的冲锋衣还没有干,竟然没有一件能出门的衣服,蔡思恬转了又转,发现妈妈寄来的快递还没有拆,打开来原来是一件大衣,真的是江湖救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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