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的日子,过了七八年后的一个晚上。门铃声响起时,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餐。自从决定把出家先放下后,我每天的生活,倒是也过的忙碌,且充实。
宝宝——现在应该叫他的大名余沐阳了。毕竟现在孩子已经长成一个大人了。所有公司是生意,他都兢兢业业的做着。
沐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比平时多了几分雀跃。
我擦着手走出厨房,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在沐阳身边,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。女孩约莫二十出头,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,眼睛明亮如星。
妈,这是佳林,我女朋友。
沐阳一边介绍姑娘的身份,耳尖微微发红。
她在公司实习,是市场部的。
佳林礼貌地鞠躬。
阿姨好,奶奶好。打扰了。
我怔住了。佳林说话时,微微歪头的模样,笑起来时眼睛弯成的月牙,都让我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。那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不打扰不打扰,快进来坐。
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,悄悄捏了捏我的手。
餐桌上,沐阳滔滔不绝地,讲着公司里的事,佳林不时补充几句,两人之间的默契显而易见。我看着他们,恍惚间回到了我和余明刚恋爱时的日子。
妈,你知道吗?公司老员工都说我长得像爸爸。
沐阳突然兴奋的说,尤其是研发部的王叔叔,每次见到我都要念叨几句。
听沐阳这么说,佳林好奇地问。
阿姨,沐阳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?
我望向客厅墙上余明的照片,那张永远停留在年轻时候的笑脸。
看我有些语塞,老太太接过话茬。
沐阳爸爸啊,是个特别温柔的人,对你阿姨可好了...
听着老人讲述往事,我注意到佳林看沐阳的眼神——那种满心欢喜又带着崇拜的目光,就像当年,我看余明一样。沐阳给佳林夹菜时的小心翼翼,也遗传了他父亲的温柔。
饭后,佳林主动帮忙洗碗。我站在她身旁擦拭餐具,忍不住问。
佳林!你和沐阳...是怎么开始的?
公司的一个项目上,我们在交集中产生了情感。
佳林的脸颊泛起红晕
我在项目上,和客户据理力争。他注意到了我。会议结束后,他来找我,说我的勇气很不一般。
她顿了顿
阿姨,沐阳说他爸爸去世得早,您一定很不容易。
我手中的盘子差点滑落。透过厨房的窗户,我看见沐阳和奶奶在院子里散步,他的背影越来越像余明了。
阿姨,您怎么了?
佳林担忧地问。
没什么,只是...
我深吸一口气
看到你们,想起了很多往事。沐阳爸爸走的时候,我曾经以为自己,再也走不出来了。
佳林轻轻握住我的手
但您把沐阳抚养得这么好。沐阳常说,虽然不记得爸爸,但通过您的描述,他感觉爸爸一直都在。
我的眼泪终于决堤。是啊,余明一直都在——在沐阳的眉眼间,在他温柔的性格里,甚至在他选择的爱人身上。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着,爱也是。
那天晚上,送走佳林后,沐阳在门口拥抱了我。
妈,谢谢你没有去出家。谢谢你...一直陪着我。
我紧紧回抱他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——那是余明生前最喜欢的牌子。
回到房间,我取出尘封多年的相册。照片中的我和余明的点点滴滴,我们笑得那么开心。我轻轻抚摸照片,心里依旧掩饰不住的思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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