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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（第1页）

祁善内心天人jiāo战，周瓒添了把火，他把那串菩提子重新抽出来，往她脖子上一套，长度也恰到好处。

&ldo;别小气了，就当帮我个忙。&rdo;

祁善不出声，手在英汉词典上翻来翻去，珠子却任由它留在身上。周瓒知道自己投其所好已然得手，不忘叮嘱道：&ldo;好好盘，别给我弄坏了……只许文盘，不许武盘！&rdo;

这是他上周才从赵叔叔那里学来的门道。当时老赵问周瓒想要找什么样的物件，他店里有贵的也有便宜的。周瓒却说要找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和jg力才能玩好的那一种，还得适合女孩。周瓒这么一说，老赵心中有数了，很快给他找出了几样东西，周瓒一眼看中这串菩提子，他确信一定也很合祁善心意。

老赵得过周启秀提携，好心又教了周瓒几手。这所谓的&ldo;盘珠子&rdo;

，往通俗说，指的就是通过人手的长期盘捻，使文玩物件变得更为光洁润透。这是一个由&ldo;生&rdo;到&ldo;熟&rdo;的过程，不同人的体温、肤质和盘玩方式会导致不一样的&ldo;盘变结果&rdo;，这也使得经过悉心盘玩的物件仿佛和主人融为一体，像有了魂魄一般。

&ldo;武盘&rdo;多是借用工具磨蹭，使得物件迅速&ldo;熟化&rdo;，走的是捷径，但行家会认为这样的方式有伤于物，即使盘好了的东西也难免有&ldo;火气&rdo;。而&ldo;文盘&rdo;则不同，它需要的是人长时间的佩戴和纯手慢捻，讲究的是自然的幻变，耗时虽长，最后出来的成品却会更温润柔和。周瓒追问赵叔叔，这样的菩提子文盘需要多长时间。老赵意味深长地说：&ldo;谁知道，反正比你想象中更久。&rdo;

祁善这时听了周瓒的嘱咐也有些意外，嘟囔道：&ldo;你还知道&lso;文盘&rso;和&lso;武盘&rso;？&rdo;

祁善既已收下贿赂，周瓒也得寸进尺了起来，卷起一本试题敲她的头，&ldo;你脾气真不小。&rdo;

祁善挡开他的手，气恼道：&ldo;好好做题行不行？马上又有一次模拟考，你要你妈请多少个辅导老师盯着你？&rdo;

试题本上，必考的内容祁善都已用铅笔圈出来。周瓒现在没心思钻研这个。他飞快地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口，把好几张信纸拍到祁善面前，说：&ldo;再帮个忙。&rdo;

祁善一看，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，&ldo;我不gān。&rdo;

周瓒笑眯眯地说：&ldo;你帮我解决了这些事，我才能专心学习。&rdo;他见祁善不为所动，又补了一句，&ldo;善妈肯定不想知道她的乖宝宝为什么被老师找麻烦……欺负女同学，这个说法可不太好听。&rdo;

祁善感到不可思议，如此无赖的话他怎能说得毫无一丝负累？那件事明明因他而起。然而她不想与周瓒深谈此事，沉默片刻，拖过那几页信纸一目十行地看罢，便开始替他逐一回复起来。

&ldo;不要用圆珠笔！&rdo;

&ldo;&lso;有缘的话，我们会在更好的高校重逢。&rso;太老套了，亏你看了那么多书，没有更好的说辞吗？&rdo;

&ldo;&lso;还君之明珠，谢君之尺素。赠君以慧剑，盼君斩相思。&rso;……呃，这是什么鬼话，文绉绉的，不好！&rdo;

&ldo;&lso;你这些话应该留着说给喜欢你的人听。&rso;……要委婉一点，这个太直接了！&rdo;

祁善用力把钢笔拍在书桌上，&ldo;我不会写，你爱找谁就找谁去。&rdo;

&ldo;我有心思找&lso;谁&rso;，还会让你代劳？&rdo;周瓒慢条斯理地说，&ldo;你也是女孩子，更能体会那些女生的心qg。有来有往，礼仪之道，何必让别人不好受？&rdo;

&ldo;你可真善解人意。&rdo;祁善嘲弄道。她被他气急了，说好不提那件事，偏脱口而出：&ldo;你对朱燕婷也那么好心吧。&rdo;

周瓒身边从来都没缺过女孩子的青睐，他在这方面也是个有意思的人，逢信必回，即使当面拒绝也好言相待，鲜少做决绝伤人的事。

殊不知这种似拒还迎、忽远忽近的暧昧最易让人一颗心悬在半空，明明把话说清楚了，人家却很难释怀。

这样的事祁善见得多了，早已麻木，然而朱燕婷……祁善也说不清为什么，也许只是女xg的直觉，或是动物天生的本能，她能感知到这一次有所不同。祁善见过周瓒和朱燕婷躲在无人角落抽烟的样子，他们在某些地方很相似。只不过朱燕婷的&ldo;格格不入&rdo;显而易见，周瓒的愤怒却藏在心里。

&ldo;她画得很像我？&rdo;周瓒挑眉，&ldo;你怎么不说那是崔霆？&rdo;

崔霆是隔壁班的学习委员，和祁善关系尚可。祁善平铺直叙道：&ldo;因为崔霆长得比你好看。&rdo;

她在心中默默补充，崔霆眉目冷峻，看似不太好接近，但他不会把别人的感qg当作取悦自己的游戏。

&ldo;喂，小善，说真的，你觉得朱燕婷怎么样？&rdo;周瓒像是没有听见祁善方才的话，亲昵地靠近，笑嘻嘻地征求她的意见，&ldo;要不我从了她得了……老孙不是最看不得别人谈恋爱吗？让他发现我和他外甥女有一腿，估计他肺都得气炸。到时我再甩了朱燕婷，给你出口气……正好她身材还不错！&rdo;

祁善有些悲哀地看着周瓒，问：&ldo;你到底有没有道德底线？&rdo;

她说话间将身上那串菩提子摘了下来，扔到他怀里，&ldo;你自己拿着吧，修身养xg，也许还有福报。&rdo;

周瓒也显出不耐烦的神色。他说：&ldo;祁善，你最近gān吗总对我甩脸色？好也不对，不好也不对，你怎么都不会满意是吗？！&rdo;

祁善撇开脸去说：&ldo;你用不着让我满意。&rdo;她见周瓒没有动，又抬高了声音对楼下喊：&ldo;妈，不用煮周瓒的夜宵了，他马上就回家。&rdo;

周瓒将菩提子绕在手上转了好几圈，微眯着眼睛打量祁善，&ldo;生什么气呢？何必绕那么大圈子……&rdo;他想想又笑了，轻声细语道：&ldo;祁善，你不就是喜欢我吗？&rdo;

祁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稳在原地的，刹那无数个念头涌起，想捂他的嘴，想辩解，想找个地方躲起来，可也只是一动不动。回过神来以后，她顺手抓起书桌上的水杯，想要泼他一脸。可悲的是，当她扬起手时，不知怎么竟顿了一顿，只因着这犹豫的一瞬间，就再也下不了手。

周瓒脸上的笑意慢慢扩大，&ldo;好心&rdo;接下了祁善手里那杯水，一口气喝尽。和玻璃杯一块被放回桌面的还有那串菩提子。

&ldo;这玩意还是比较适合你。你戴着它十足像个道姑！&rdo;

祁善看着他扬长而去，鼻子一酸，捂着脸伏在书桌上。这个时候心里偏还在想：不学无术的王八蛋，戴佛珠的明明是尼姑！

第十二章坏人不需要眼泪

第二天祁善比往常起晚了半小时，幸而及时赶上公jiāo车。她一站稳就暗暗叫苦，早知道宁可迟到也要走慢些。后方靠窗的椅子上坐着周瓒。

周瓒指了指自己的位子，意在询问祁善要不要过来坐。祁善摇头，脖子被固定了一般，再也没有往右后方倾斜半寸。她一路戴着耳机听bbc广播，可惜什么内容都没有听进去。公jiāo车到站，她卸下千斤重负，一路小跑着进了校门。

&ldo;祁善，等等我！&rdo;在校门口买早餐的谢颖颖朝她招了招手。祁善心中一喜，两人结伴往教学楼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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