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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时后,训练基地最高的一栋建筑物的天台。
苏染看着逼至面前的查尔斯,又看了眼身后足有百多米的楼层高度,忍不住露出一丝绝望的情绪。
查尔斯却笑的肆意,看着苏染的目光满是惊奇:“苏小姐,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份啊!几次三番都在天台相遇,你说这算不算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呢?”
苏染贝齿死死咬着唇瓣,直至渗血才止住了心底那股止不住冒出来的绝望情绪,狠狠瞪视着查尔斯,目光中满是厌恶:“算不算的,你自己难道不是应该最清楚吗?想方设法把我逼到这里,你是对天台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?”
查尔斯却不介意苏染的冷言冷语,脸上反而露出越发愉悦的笑容,连带着那半边毁容的脸也挤出道道褶子:“哦!不得不说苏小姐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,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爱好呢?”
苏染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恬不知耻的承认了,心里只觉得越发恶心再没有别的情绪,连半句话都不想再与查尔斯说。
但是查尔斯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苏染,反而像是个话唠附体一样,即便没有谈话对象都能自得其乐:“苏小姐,能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,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得到你,让你能永远和我在一起的。”
苏染闭紧了嘴巴,直接将查尔斯整个人都忽视个彻底,目光不断在四周梭巡,想要找到逃脱的方法,总归不到最后一刻,她是绝对不会认输的。
只是苏染本人不介意,却有人介意。窦衍目光狠戾的瞧着查尔斯,薄唇紧紧抿着像是在死死忍耐着什么。
查尔斯却像是没有看到,或者说看到也不在意,他痴迷的看着苏染,目光像是要把苏染就地吞吃入腹:“苏小姐,和我在一起吧!”
窦衍也终于忍不住,撇开苏染的手定定看着查尔斯,一张俊朗的脸上是略显严肃的表情:“你死心吧!染染是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,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!”
他这话说出口,不止苏染连查尔斯都愣住了。
查尔斯看着窦衍那张满是愤怒的脸,眼底有一丝疑惑闪过又很快压了下去,紧接着就嗤笑了一声:“我当是谁呢?你算什么东西,现在不过是个自闭患者,又凭什么替她做决定?”
窦衍紧张的将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,松开又握紧,脸上的汗珠不断渗出,沿着他的脸颊汇集在下巴尖又重重坠地,也像是一击重拳打在他的心脏处,突然就将他所有的紧张畏惧击散。
“我是染染的丈夫,我是她法律上的半身,我是她灵魂的牵绊。”窦衍紧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,才敢睁开眼看向查尔斯,眸子里都是坚定,“所以在这个世界上,我是最了解她的人,我当然知道她的想法,并且说出来。”
苏染愣愣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努力撑直脊背的窦衍,眼眶不自觉就热了起来,视线里有水雾在聚集。苏染太知道对于一个自闭症者来说,能在此刻为她站出来有多么的不可思议,又有多么的艰难困苦。
对于一个自闭真患者来说,这整个世界都是危险的,窦衍这一站看似只是在与查尔斯对峙,其实是在对抗整个世界。
苏染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的感知到窦衍对自己的爱意,这就是哪怕是与整个世界对抗,我也要爱你的觉悟吧!
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上窦衍的手指,重重的力道张示着自己的存在感,也是在告诉窦衍,别怕,我也在。
窦衍不断颤动的心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,心脏上总是缺失的那一块似乎也在此刻补齐,苏染掌心温热的体温通过两人交握的手传递过来,似乎也给了窦衍莫大的勇气,让他产生了只要苏染陪在身边,他就再无所惧的念头。
“对,阿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。”苏染的目光像是只能看得到窦衍,连声音都忍不住的温柔起来,“查尔斯,我再说一次你死了这条心吧!”
查尔斯目光阴沉的看着对面的两人,呼吸都粗重了几许,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:“既然如此,那你们就去死吧!”
查尔斯猝不及防的拿出藏在身后的手枪,对准窦衍就是一枪。
嘭!
枪声落下,天台上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声。
窦衍目光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,下意识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,煞白的面色才恢复些血色:“染染,我没事,没有打中我,染染我……染染?”
窦衍的目光顺着与手软交握的手转向苏染,想说的话戛然而止,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尽又惨白起来,他猛然扑了上去接住软倒的苏染,脸色慌乱无措:“染染,你怎么了?你说话啊?你不要不理我啊!”
只见苏染的熊前浸出一大片血色,像是开了一朵绝美的花。原来是刚才枪声响起的刹那,苏染推开了窦衍,自己却没有躲过去,子弹从她的熊前穿过。
苏染艰难的撑起眼皮,第一时间搜寻窦衍的身影,感觉到他的慌乱还费力安抚:“没关系的,我一点儿也不疼。”
窦衍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,眼睛里只能瞧见染血的苏染。他脑海里的白噪声嗡鸣成一片,让他无法思考视觉神经传达给大脑的信息。
“染染你是怎么了?为什么这里一直在流血?”窦衍无措的看着苏染熊前不断冒血的敌方,相碰又不敢感觉像是要哭了一样,“我该怎么办?我要怎么帮你?”
苏染嘴角不断呛咳出鲜血,想要再开口安抚窦衍都做不到。
查尔斯也呆楞在当场,一直淡笑着的表情终于寸寸龟裂:“怎么会这样?苏染!你不能死,你不能死!”
查尔斯像是疯了一样,迅速跑了过来就要触碰苏染,却被窦衍用凶兽一般的眼神瞪视着,不敢再靠近一步!
“都怪你!你不准靠近!你不准叫她!你不准过来!”窦衍不管不顾的嘶吼出声,状如疯兽。
天台上的风,似乎更凌烈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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