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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年二月,蔡荣刚登基不久,北汉勾结契丹来攻,情势紧急。
蔡荣道:“鞑猛趁我国大丧来攻,必是轻视朕年少没有经验,那北汉主一定会亲自来征,定是想一举吞并我国,朕定要御驾亲征”。
朝廷中很多大臣都不赞成新皇蔡荣带兵亲征。
宰相张朴道:“陛下万万不可亲征啊!陛下刚刚登基,人心尚不稳。臣实在想不出,留下谁来监国合适,留下谁来监国放心。若陛下离开京城,臣恐京城大乱。臣以为,陛下此时实在不宜带兵亲征。”
蔡荣道:“那又有何不妥?朕决定,就留下你张朴,张爱卿监国,就是最合适不过了。想那唐朝太宗皇帝,登基之初也曾带兵亲征,朕哪里比不得唐朝太宗皇帝呢?”
张朴道:“臣不是那个意思,陛下当然能够比得了唐朝太宗皇帝。”
“那朕派你留在京城监国,爱卿可有异议?”蔡荣继续说到。
“臣,遵命!”宰相张朴见皇帝如此坚决,也不便再说什么,只好跪下行礼领命。
新皇蔡荣与众臣反复争执后,三月力排劝阻,率军从都城大梁出发北上太行迎击契丹北汉联军。
蔡荣亲率大军出征。令宋印为左神武大将军,令宋义为右卫将军,令车敏殿前都指挥使,令香以沫为前锋游弈使,随新皇蔡荣出征。
大军抵达泽州的临泽村。北汉和契丹联军防火烧了百姓和村庄之后已经逃离。蔡荣带领大军来晚了一步。呈现在眼前的,已是熊熊大火之后的一片狼藉,众人见了此场景,无不骇然。村庄的火势,有的地方奄奄将熄,有几处还熊熊正旺。牛啊,猪啊,烧的一截一块,冒着油泡,发出吱吱的响声,刺鼻的烟和腥臭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。房子一个个塌了架,伸出一股股带星星的火舌,夹在浓烟里,一旋一旋升到高空。蔡荣翻身下马,冒着浓烟烈火,各处查看情况。被害百姓的尸体一段一段乱杂杂满地皆是,有的是腿,有的是腰,有的是胸。被害百姓之中,有男,有女,有老,有少,尸体中有一个壮年男子,那男子两手紧握着大刀,像是在厮打拼命时被杀的,那男子已被开膛破肚,内脏拖出十几步远,离那男子尸体三十步远的地方,有一个头与身体已经完全分离两处的老年男子的尸体。在这两具尸体不远处有一堆火炭,一个老太太的尸体,半截倒在火里,肚子以下,已和火炭一起烧尽了,只剩半截的胸膛和染满了黑血块的白发苍苍的头,好像是被活活丢在火里烧死的,仔细看旁边还有一个幼儿,那幼儿被烧焦了的骨灰,在冒着最后的一缕青烟,一条半截小腿伸在火堆外面。
轩辕敏看到这凄惨的场景,面色变得苍白,心像一块重重的铅沉了下去。他的思想奔向了童年时代,他想到了轩辕府被灭门时的惨景,一股复仇的怒火又一次袭上他心头。他心中默念,聂逢吉,苏文进,那两个奸贼,他不禁握紧了拳头,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。
蔡荣带领大军收拾完村庄的残余,继续朝着高平城进发了。
但见剑戟如林,马匹奔驰来去,高平城如裹在一片尘沙之中,远远望去,旌旗招展,步伐声,劈刺的杀喊声,响成一片,号角声由远近不同的距离和四面不同的方向此起彼落地交响起来。
深冬的拂晓,到处是皑皑的白雪,寒风刺骨,干冷干冷的。蔡荣身披盔甲,军容整齐,更显得这位三十三岁的青年皇帝精悍俏爽,他骑着战马向练兵场而去。当健美英俊的新皇蔡荣出现在练兵场时,热火朝天的操场,顿时鸦雀无声,士兵们庄严端正地原地肃立。蔡荣向将士们挥着手,对将士们讲着话。皇帝的亲征受到将士们的热烈欢迎,更是极大地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。新皇蔡荣讲话过后,练兵场上沸腾了起来,士兵们汗气升腾,刀霜凛冽,动整齐勇猛,精神豪爽激昂,周围的空气似也在激荡和卷动。
东南山上的红太阳,刚露出半边。
远处丘顶上一人一骑飞奔而来。御前侍卫杨业迎了上去,把手一扬,喊道:“李将军,皇上在这儿,快下马!”
高平城节度使李谷勒住马头,跳下马来,跑到新皇蔡荣跟前,跪下行礼,将一份战地图交到蔡荣手上,道:“陛下!前方来报,北汉和契丹联军此时正驻扎在高平城北”。
“李节度使护城有方,赏。”新皇蔡荣对身边的御前侍卫杨业道,杨业依陛下直言,将陛下的赏赐交给了跪在地下的高平城节度使李谷,并接过李谷手中的地图,转交给蔡荣。
新皇蔡荣眉头轻皱,显然是在思索判断着当下的情况,边走边想着战计划。战对于久经沙场的新皇蔡荣来说,驾轻就熟,他的脑子像筛子一样,本能地过滤着敌军的种种情况。
蔡荣展开地图看,脸上呈现出思索的表情道:“对战联军,我军要采用包抄迂回的鹤翼阵型,左翼右翼向前,中翼深入,后翼防御。左右翼主攻,中翼深入敌方破联军的偃月阵,后翼要保护好两翼和后方的安全,防止敌人迂回。左右两翼机动性比较强,在静止时,可获得处于中央的保护与支援,而又可发挥进攻的威力,增加突然性。“
新皇蔡荣放下地图道:“左神武大将军宋印宋义兄弟听令,朕命你二人带领骑兵,包抄联军左路,随时准备待命。高平城节度使右卫将军李谷听令,朕命你带领骑兵,包抄联军右路,随时准备待命。左右两路军以闪烁的烽火为信号。”
“遵命!遵命!”左神武大将军宋印宋义兄弟,右卫将军李谷,跪下行礼,领命。
新皇蔡荣又接着道:“殿前都指挥使车敏,前锋游弈香以沫,听令,朕命你二人带领步兵负责中路,深入敌方内部破偃月阵。行营指挥使刘重进,御前侍卫杨业,听令,朕命你二人带领步兵负责后翼的防御,保卫朕的安全。”
“遵命!”车敏,香以沫,刘重进,杨业,跪下行礼,领命。
宋印和他的弟弟宋义在朝廷中,不仅是先皇身边的红人,更是新皇蔡荣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。宋印宋大侠以一手“北松”真功和“盘龙卧虎北松棍”名震天下。同在朝廷为官已有些时日,宋印竟然没有认出乔装易容的车敏就是他的结拜兄弟轩辕敏。
各路将领命出了军营。御前侍卫杨业早已把马准备好,这是他的老习惯,每当有出征任务的时候,他总是预先把所需要的一切,准备周全。他年龄虽然只有十八岁,但从十二岁开始便入了军营,跟在蔡荣身边,他早已是一个身历百战的老战士了。
“上马,前进!”随着这命令的声浪,激起了暴雨似的马蹄声,整个骑兵队伍像一股山涧泄下的激流,宋印宋义兄弟带领数万余骑向高平郊外西南方向疾驰而去。李谷带领数万骑兵向高平郊外东南方向进发。
轩辕敏的中路步兵跟在皇帝蔡荣身边还未出发,他正在等待时机,但是他的心也像奔马一样地在驰骋,他想像着面前的一场厮杀,想像着即将拿到手的胜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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