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思瞬息百转的颜子鱼看着这座空荡荡,阴冷冷的冷宫,稍微有些出神了。
“进去吧!”耳边响起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,她点头,两人携手走进这座冷宫之中。
看到眼前这个头发花白,满脸沧桑的老者时,颜子鱼才知道,她以为的畅通无阻只是错觉,真相是,阿离早就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,只等她过来问她想知道的话。
“风,有你真好!”这次,没有感谢,没有感动,这一切仿似如此自然,她温柔的眼神,淡雅的笑容,就如一阵温暖的春风,让他心头百花齐放。
只有他知道,这对他们而言,意味着什么!
她终于对他展开了另一扇心门了,只有他才知道,这一步他努力得多辛苦,对他们而言又是多么大的一个进展。
“当然。小鱼儿,你是我一生的执着,为你,我情愿为魔也无悔,成佛成魔皆在你一念之间。”一句你是我一生的执着,深深撼动了颜子鱼的内心,她眼眶升起雾气,温柔的凝视着他,第一次主动依偎在他怀中,那般温柔,那般依赖!
紧紧拥抱着怀中这期待已久的娇躯,阿离的心中满是激动。
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,虽然他们相识相知不过短短两月,但她却早已深深印入心中,对她的爱深入骨血,无法与之分离。
他是个记忆不全的人,对过往记忆仍旧只有梦中那断断续续的片段场景,往往是他想深究时,又突然消失,久而久之他不再想去探索那所谓的曾经。直觉告诉他,那所谓的曾经也不过是个冰冷的牢笼,没有温暖,他内心更向往现在这样,可以跟小鱼儿牵手并进,携手而行的生活,如此温暖,如此美好!
“咳咳……年轻,真好,真好啊!”一道沙哑中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响起,打断了他们之间那难得的温柔,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和羡慕。
颜子鱼脸颊微红,轻轻推开紧紧抱着她的阿离,上前两步走到那个老者面前,“你就是昔日德妃娘娘身边的黄公公?你怎会落到这个地步?”她记得这黄公公不过年近五十,可眼前看到这位头发雪白的老者,却像是个七旬老者,二十岁的落差实在骇人,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使他变成这幅模样。
“德妃娘娘……是啊,当年啊,德妃娘娘确实是我伺候的,我还记得德妃娘娘刚进宫时的样子,那个美啊,我在宫里看了那么多年美人,看到她的时候都被深深的震撼了,以为是仙女下凡呢……”他眯着眼双眼一片迷茫,似乎是沉醉在往日的回忆中,充满沧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,很满足的样子。
颜子鱼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,耐心的陪他聊天,“德妃娘娘那么美,皇上肯定非常喜欢她吧!”
“是啊,皇上对德妃娘娘非常宠爱,为她专门盖了座奢华的宫殿,让她协助皇后管理六宫,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夜宿德妃娘娘的宫内,整颗心都扑在德妃娘娘身上,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……”黄公公继续沉醉在往年的记忆中,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梦呓的感觉。
闻言,颜子鱼扭过头对阿离点了点头,眼底带着几分了然之色。
美人当真是无敌啊,一进宫就让皇上又是盖奢华宫殿,又是协管六宫之权,还一个月大多都夜宿她宫内,这般厚重的恩宠,又怎会不招人妒忌?
可她也没听说过德妃娘娘被人害的消息啊,甚至民间对德妃娘娘的传说都很少,还不如淑妃的恩宠来得多,更有传言说,若非德妃娘娘诞下四皇子,早就被皇上打入冷宫。可即便如此,德妃娘娘作为四皇子的生母,还是难逃被囚蓬莱岛的命运,若是按这黄公公所言,皇上如此宠爱德妃娘娘,这便不应该啊?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?
带着心中的疑惑,颜子鱼继续问他,“皇上那么宠爱德妃娘娘,为什么还会把她送去蓬莱岛?别人都说德妃娘娘年老色衰,嫉妒心强,害死了皇上的好几个皇嗣,惹得皇上龙颜大怒,才被皇上送走的,是这样吗?”
“送去蓬莱岛?没有啊,德妃娘娘一直在宫里……”话说了一半,黄公公突然回过神来,把剩余的半句话咽了回去,抬头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神看着颜子鱼,闭口不语。
不过颜子鱼却不打算让他这样蒙混过去,追问道,“你说德妃娘娘没有被送去蓬莱岛,而是被留在宫中,那她人现在在哪里?”
皇宫深深的盯着看了颜子鱼看了良久,才缓缓开口,“有些事,过去就算了,我这把老骨头也累了,你们请回吧!”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。
“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?以你不到五十岁的年纪,却一副七十岁老者的面貌,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跟德妃娘娘有关对不对?”颜子鱼双眸瞬间变得锐利,紧紧盯着他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。
黄公公脸上还是一副平淡的表情,没什么表情,对她的话也不做其他回应,只是低声叹气加摇头。
沉默许久,颜子鱼身后的阿离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,顿时让黄公公脸色大变!
“皇上已经下旨,择日将德妃从蓬莱岛接回来。”这是阿离进来后,对他说的第一句话,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,让黄公公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。
黄公公脸色大变,瞪大眼睛满脸震惊加恐惧的看着阿离,激动的问道,“为什么会这样?皇上什么时候下的圣旨?是她,是她对不对?她明明答应过我,永远不会让她回到这里,为什么她要食言?为什么她要骗我?为什么?”无数个为什么从黄公公口中冒出来,现在的他,情绪似乎变得有些不稳定,颜子鱼和阿离都没想到,区区一句话,就能让他的情绪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现在的黄公公相较于刚才的冷静而言,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脑的疯子,瞪大眼睛,张牙舞爪,不断的捶打面前的桌子,眼底满是恐惧和后悔,嘴中不断重复的问着为什么,也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在问谁?
颜子鱼和阿离对视看了对方一眼,眼底也满是诧异之色,显然都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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