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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&ot;howdoyoudo！&ot;贾梅跑过去叫道，&ot;doyouspeakenglish？&ot;

左戈拉站住了：&ot;你说什么？&ot;他看着贾梅，面对面，有些愣怔怔的，好像智商平平！

贾梅又重复了一遍，口齿清楚，毫不含糊，可是左戈拉环顾左右，木讷地说：&ot;她是不是说外文？噢，有没有懂英语的？&ot;他一边说，一边就疾速地走过去了。

林晓梅叫道：&ot;搞什么，他根本不懂英语。&ot;

一个为左戈拉伴舞的小姐正巧走在后面，她说：&ot;谁说过他懂英语？他在歌词下面谱上拼音就能唱外国歌了！&ot;

她们两个也楞住了，是啊，谁说过歌星非得会英语呢！非要他会，那不是不讲理吗？不过，尽管两个人心里开通无比，可仍有些怅然若失，慢慢地出了剧场。左戈拉早已坐车飞驰而去，而许多歌星迷还留在那里，有个人大叫：&ot;嗨，他给我签了名！&ot;

她们围上去看，果然看到一个签名，小小的，歪歪扭扭的，笔法很稚嫩，贾梅三年级时的签名就比这老练了。她们还听说，左戈拉平素从不爱看书，因为他只看得懂连环画，识的字不多。

两个人默默地回家，林晓梅毕竟更洒脱些，她说：&ot;这一切都很平常，不是吗？他有权利不喜欢花，也可以识不多的宇，其实他没什么过错！&ot;

&ot;对，是我们愿意崇拜他的，&ot;贾梅叹了口气，&ot;不过，他的歌声还可以。&ot;

从此，她们就再也没有提过那晚的感受，仿佛存心跳过去。后来，班里同学仍然把她们划为&ot;左&ot;派，她们也没有声明退出。事实上，她们听到左戈拉的名字，仍会产生一种亲切感。毕竟，他是她们打过两次交道的一个著名歌星……

五、演员的故事

我见过妈妈少女时的照片，美极了。我想，这么美丽的人一定会有许多人围着，地位相当于今天的林晓梅。不知妈妈现在是否还记着他们？假如忘记了，那太可惜；假如不忘记，唉，我不愿再多想。

‐‐摘自贾梅日记

贾梅的妈妈是个儿童剧院的演员，常演好脾气的妈妈，有时演几百年前的人物，穿着古装，更是别扭。她甚至还扮演过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女人，太难受了。想想，在毫无动感的舞台上，反复地说些古话，这多乏味！有的剧目一口气要演上几十场，几百场，喔，重复几百遍台词，千篇一律，不烦才怪！简直太苦恼了。换了贾梅，说不定早逃回家来了。

然而妈妈却极认真，不是个松松垮垮的女人，每天早上练练健美操，居然坚持下来。不像林晓梅的妈妈，怕胖，却没有恒心，只能常花钱买什么苗条霜之类。

这一阵，爸爸去外地一个学校深入生活去了，临走，特意找贾梅兄妹谈话，让他们多关心妈妈，少给妈添乱，因为妈刚接了个新戏。

妈一接戏，全家都不得安宁，因为对话全得背熟。可妈的背书功夫实在差劲，也许当年她们的班主任一点都不严格。反正，她得反复背，还得让大家给她念其他演员的台词，往往大家都背得滚瓜烂熟了，她还有点前言不搭后语。

这一次，妈要演一个年轻的英语教师，服装倒是很洋气的，一套又一套。那个英语教师要赴边疆去任教，她有个恋人是大学的同窗。这个白马王子正要为她换个工作，到外贸局去，不让她去大西北，这下，她显得矛盾重重，吃不下，睡不着。

&ot;为了我们两个的幸福，亲爱的，你必须听我的话，不，不，不要摇动你美丽的头颅，为了我，你必须为爱情作出牺牲……&ot;贾梅帮妈念着那个思想有问题的白马王子的台词。

&ot;怎么这么娘娘腔！&ot;贾里插嘴道，&ot;大丈夫怎么这个样子！&ot;

贾梅说：&ot;他的话还是很动人的！&ot;

贾里说：&ot;我喜欢硬派小生，高仓健那样的，男人软绵绵的，大讨人嫌，那个英语教师应该同他断！&ot;

妈妈没作声，她沉浸在剧本中，接着白马王子的台词往下对：&ot;你的心，你的爱，我是完全懂得的，请坐下，亲爱的，请喝一杯茶，不，你为什么站起来？请你相信我的真诚……&ot;

&ot;怎么这么别扭！&ot;贾里嘀咕道，&ot;这一对儿都不讨人喜欢！&ot;

妈从不考虑这些，她忠实于剧本，念台词时，仿佛就变成那个轻盈纯洁的英语教师，两眼脉脉含情，嗓音细软，温柔得让贾梅都看呆了。她甚至相信，当年妈在校园时，就是那么个迷人的样子。

可是，事情总有反复，当妈好不容易把台词背得差不多时，导演又加了一层要求，说因为英语教师和白马王子都是外语系毕业的，在他们谈话中夹进几句外语，效果会更逼真。当然，这个导演智商不低，可是那会让妈妈苦死的，她连单个的英文字母都有些生疏，贾梅写一个字母考她，她看半天才欣喜万分地说，噢，这是q，我认出来了--仿佛有了一项重大科学发明。

可怜的妈妈，她铁了心要当那个最终失去恋人的英语教师，贾梅拦都拦不住。

从星期天起，妈妈就正式聘贾梅为英语顾问，她决定在一周内掌握五十个英语单词，只要死记硬背到能夹在对白中就行！

这是份苦差使，因为教的是一个长辈，脑子又不灵敏，而顾问却不能训斥培养对象！

贾里问妹妹：&ot;喂，妈说付你薪金了吗？&ot;

这家伙，想敲竹杠！贾梅说：&ot;是免费的！你真没良心！&ot;

&ot;我不过是试探你的觉悟！&ot;贾里说。

贾梅这个顾问当得尽职尽责，为了便于妈妈记忆，她还制作了一些英语卡片，比如，在椅子边贴一张sitdown；在茶壶边贴一张acupoftea；在床边贴一张tup；在门后贴一张closethedoor……总之，凡是家里能贴卡片的地方都贴上了，把家里搞得像个英语培训中心。

妈妈点着卡片从房子这头走到那头，跟着贾梅念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。傍晚，全家正准备吃饭，电话铃声大作，贾里以为是鲁智胜的电话呢，这家伙打电话特别勤快，没想电话里传出一个冷冰冰的男人的声音。他找妈妈！

妈妈一接电话就兴奋得大叫起来：&ot;是你吗？真是你吗？找你找得太辛苦了！喔，一言难尽，老同学，多少年了！哈，你声音没变，还像个&039;总统&039;。对！对！他体验生活去了！你在哪儿？好，我马上来看你，好！好！一会儿见！&ot;

贾梅眼睁睁地看妈妈激动得直搓手，两眼都放光了。妈妈匆匆地吃完饭，对儿女们说：&ot;我去看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！&ot;然后就奔出去了。

妈妈一走，贾里就说：&ot;那个男人声音不错，很吸引人，是个男中音！&ot;

&ot;妈说，找他找得太苦了。&ot;贾梅说，&ot;看来他不是个一般的老同学。&ot;

&ot;推理正确！&ot;贾里说，&ot;说不定他以前给妈妈寄过什么情书！&ot;

&ot;初恋--&ot;贾梅说，&ot;书上说，初恋是最难忘的！&ot;

两个人发了会儿愣，贾里郑重地说：&ot;爸爸不在家，我是家里的男子汉，以后有什么情况，你马上告诉我。&ot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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