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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肖天明长大嘴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&ot;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，可是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，就被你骗了‐‐&ot;陈点点骑着自行车从肖天明身边飞快过去，哭着说出来，&ot;妈妈说了，男人没好东西‐‐&ot;肖天明傻在原地，看着陈点点的背影。片刻，他醒悟过来，跑向角落停着的一辆黑色别克轿车。他开车追过去，和陈点点并肩按下玻璃：&ot;点点！你听我说‐‐&ot;陈点点脸上都是眼泪，就是不说话骑着自行车。

肖天明超出半个车头，慢慢拐弯别住了陈点点的前路。陈点点停下，掉转车头。肖天明下车拉住后座，陈点点不回头：&ot;你给我滚‐‐我不想看见你‐‐&ot;&ot;我请你吃饭。&ot;肖天明说。

&ot;我不饿！&ot;&ot;我请你看电影。&ot;&ot;不想看！&ot;&ot;我请你去唱歌。&ot;&ot;没心情！&ot;&ot;我请你……&ot;肖天明想不出来了，&ot;我请你去酒吧！&ot;&ot;戒了！&ot;&ot;那没办法了，总不能请你去图书馆看书吧？&ot;肖天明苦笑。

&ot;骗子能看进去书？&ot;陈点点冷笑。

&ot;就去图书馆。&ot;肖天明夺过陈点点的自行车锁回车棚，自己过来打开车门：&ot;上车，首图。&ot;韩晓琳在对着王斌甜甜地笑。

只不过，是在黑白照片上。

王斌抚摸着墓碑上韩晓琳的遗照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。

&ot;如果你说一句话，她就不会走。&ot;林涛涛站在他的身边黯然说，&ot;如果她不走，她就不会在美国那么远的地方出车祸……&ot;&ot;涛涛，你别说了！&ot;杨雪在旁边制止他。

&ot;我偏要说！&ot;林涛涛推开杨雪，&ot;你王斌有什么了不起的？！你从事那个工作又有什么了不起的？！你以为你是谁？！给你个棒锤就以为自己是007啊？！看看你那破样子？！她那一点配不上你？！你说，你说啊！&ot;王斌低下头，泪水从闭着的眼睛溢出来。

&ot;我恨不得宰了你！&ot;林涛涛举起右拳，王斌低着头跪在韩晓琳的墓前没有任何闪躲或者还手的意思。林涛涛举着右拳停滞在空中，许久才慢慢放下一跺脚：&ot;我们走！&ot;杨雪纳闷地：&ot;干吗去？&ot;&ot;让他一个人在她面前好好反省反省！&ot;林涛涛戴上警帽大步走了。杨雪看看孤独的王斌，着急地追着林涛涛走了。

两个人消失在墓地。

王斌这个时候才从嗓子眼深处迸发出一声哀嚎，抱住了墓碑泣不成声。她在对着他笑，永远地在他的记忆里面对着他笑。然而不再有温度，冷冰冰的……

走在台阶上的杨雪回头：&ot;他不会出事吧？&ot;&ot;出事？出什么事？&ot;林涛涛毫无表情拉她就走，&ot;我们看着他，他永远也不会哭出声的；不哭出来才会出事，走吧。&ot;王斌抱着墓碑如同野狼一样哀嚎，从小到大他从未这样哭过。悔恨占据了他全部的内心世界，这种深深的悔恨几乎可以将他整个人燃烧。他全身抽搐着，吻着永远停留在21岁的韩晓琳，这个他唯一深爱的女孩。

&ot;啊‐‐&ot;他在墓碑上撞击着自己的脑袋。

韩晓琳还是那么甜甜地对着他笑。

韩晓琳对着镜子甜甜地露出笑意。

最后的微笑。

她旋转出口红细致地描着自己的美丽的红唇。女孩天生爱美，即便是要走向刑场，也是一样。

‐‐一个少将站在法庭上神色严肃：&ot;翠竹山庄学员韩晓琳，代号&039;白鹭&039;，预谋杀人罪行成立。&ot;……

韩晓琳在描着自己的眉毛，美丽的眼睛闪烁着骄傲的光。

‐‐少将还是那么严肃：&ot;经过陪审团合议，韩晓琳杀人罪行恶劣，罪无可赦。&ot;……

韩晓琳在刷睫毛膏，她的睫毛很长。

‐‐少将脸色铁青：&ot;宣判韩晓琳死刑，立即执行。&ot;……

韩晓琳完成最后的修饰，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美丽的脸露出甜甜的笑。

两个女宪兵站在她的身后跨立，穿着漂亮便装的韩晓琳站起来。她没有任何绝望，也没有任何怕死的感觉，大步走向门口。

走廊里面已经等着两个男宪兵，他们在前面并排。韩晓琳在中间，后面是两个女宪兵。

四双军靴和一双漂亮的女孩凉鞋走在走廊上。

‐‐少将庄严宣布：&ot;念其属于杀人有因，本军事法庭本着人道主义精神，对韩晓琳实施注she死刑。&ot;……

周新宇军装笔挺站在行刑室外。韩晓琳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下，看着周新宇：&ot;谢谢你送我的衣服，我很喜欢。&ot;周新宇无奈地笑：&ot;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，我专门让我夫人去选的。&ot;&ot;我很喜欢。&ot;韩晓琳点点头，&ot;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，我走了。&ot;周新宇看着她走入行刑室。韩晓琳坐在椅子上，女宪兵把她的手腕和脚腕都用皮带绑好，韩晓琳安然地坐在椅子上。一个女宪兵拿起眼罩，韩晓琳摇头：&ot;不用了。&ot;周新宇走进隔着玻璃的观察室，拿出一张cd：&ot;给她放这个音乐。&ot;苏芮的《风就是我的朋友》在行刑室响起。&ot;忘了什么是伤痛，什么叫做寂寞，当爱情走过以后，不再模糊难懂；忘了泪该怎么流，心事该怎么说，当我付出我的所有，不必在乎沉默……&ot;韩晓琳有些意外，这是她在拘留候审期间最喜欢的音乐。随即她想到周新宇，明白了，露出微笑。

戴着面罩和手套的刽子手拿起针管，里面就是致人死命的毒液。

周新宇仔细看着韩晓琳的脸，她没有任何惧怕，反而有一丝微笑。

刽子手在韩晓琳的胳膊扎住橡皮管，脉搏立即在白皙的手臂上显现出来。他找到动脉，针尖慢慢靠近。

周新宇全神贯注看着韩晓琳的脸，她的脸上还是那种笑容。

针尖扎入动脉。

韩晓琳因为轻微疼痛皱了一下眉头，但是随即又平静下来，安详地闭上眼睛。

毒液慢慢推入她的血管。

韩晓琳觉得头开始晕，一切都飘忽忽的。她的思绪还在跟着苏芮的歌声：&ot;夜醒来的时候，风就是我的朋友，吹落昨天破碎的梦，向明天问候；想要哭的时候，风就是我的朋友，冷冷吹过熊熊烈火，温暖我心头……&ot;一切都结束了。

一滴眼泪溢出韩晓琳紧闭的眼角。

是的，一切苦难……都结束了……

困意涌上大脑，韩晓琳失去了知觉。

白发苍苍的赵老师看着相册里面从小到大的女儿，王斌站在她的身后，内疚地看着仿佛一下子苍老的她。&ot;看，这是你们一起去颐和园划船，我在岸上给你们照的。&ot;赵老师带着笑意说，&ot;那时候你就跟个小大人似的，也不知道怎么着我们琳琳就是喜欢你。&ot;王斌低下头，眼泪已经溢出来。

&ot;这是什么时候？对，你们上六年级去后海边滑冰。&ot;赵老师笑着说，&ot;老了，真的老了‐‐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。你虽然不爱说话，但是学什么都很快。这不，涛涛跟你比赛，被你甩这么远。琳琳给你拿着衣服，那时候我就知道她喜欢你，不过你们都是毛孩子也折腾不出来什么。我也就没问，没想到她会一直惦记你。一直到去美国，打电话回来每次都问你……&ot;王斌再也受不了了，跪下哭了：&ot;都是我的错……&ot;赵老师闭上眼睛，眼泪流出来：&ot;你没错，没错。真的没错，我知道你是不想连累琳琳。你的父母都是烈士，这对你影响很深……你失踪以后，我大概能猜出来你去做什么了……我能估计出来你心里怎么想的，但是我不能告诉琳琳啊……我本来想，等她留学回来了，你们都长大了，很多事情是可以谈一谈的。没想到……&ot;王斌哭着喊出来：&ot;赵老师，是我的错！……&ot;&ot;你们都是好孩子……&ot;赵老师把手放在王斌的头上抚摸着，&ot;都是我的好学生，都没错……这就是琳琳的命……&ot;王斌低下头泣不成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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