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她既然伤了脸,想来不能在皇后身边伺候的。朕身边有几个伶俐的,皇后喜欢便挑一个补上吧。&rdo;元清假装不经意的说着,一面偷瞟着邵敏的神色。
邵敏淡然道:&ldo;她脸上伤没什么大碍,过几日就好,不用换。&rdo;
元清来回踱了两步,终于又想到新的话题,&ldo;朕尝着今晚上月饼不错,给荣国公府上送一盘吧。&rdo;
邵敏抬头看了元清一眼:&ldo;赏赐刚传过去,我记着里面是有月饼的。&rdo;
元清上前握住她的手,目光灼灼,&ldo;这份是朕特别赏的。&rdo;
‐‐就算是你特别赏的,那也不过是一盒月饼,犯得着让他们特地再接旨磕头吗?邵敏心中疑惑,但是看元清兴致很高的模样,还是点头道:&ldo;那臣妾先行谢过了。&rdo;
元清像是难得找对了门径,又说:&ldo;皇后还想要什么东西?&rdo;
邵敏并不知道这是帝王新学会的讨好游戏,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很想要什么东西……不由疑惑,难得她流露出此种表情自己没发觉?
正要摇头,看到彩珠在后面使劲点头的模样,终于想起一件来。
&ldo;我确实没什么想要的。不过倒是有件事想求陛下。&rdo;
元清道:&ldo;皇后请讲。&rdo;
&ldo;臣妾的奶哥哥今年春闱得中,不日便要外任,辱母想跟着一起去。她教导臣妾十八年,臣妾心中感念。她年纪大了操劳惯了,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丫鬟,臣妾想赏她两个。&rdo;
元清正要说,皇后尽管赏就是,脑子里却忽然跳出南采苹来,便改口道:&ldo;皇后特地跟朕提起,是要赏她宫里的人?&rdo;
邵敏道:&ldo;也不算宫里人,是臣妾的陪嫁侍女,只是她们如今都是女官了,我不好擅自做主。&rdo;
元清有些不解,道:&ldo;既然是陪嫁侍女,想必跟皇后极亲近。&rdo;
邵敏笑答:&ldo;嗯。她们从小陪伴我,也是李姑姑一并养大的。李姑姑没女儿,待她们如亲生,如今要分开了,心中十分不舍,索性一并带走。&rdo;
她说着话时目光柔软。元清常见她这般望着自己,却有些嫉妒得觉得,她未必在外人跟前提起自己时,也能不自觉流露出这般温柔的神情来。
这么想着,心情竟再次有些阴翳了。
&ldo;皇后说的是哪两个?&rdo;
邵敏抬手一指,笑道:&ldo;就她们两个,彩珠和红玉。&rdo;
元清回头望去,目光中不觉带一点挑剔和怨毒。红玉没防备,乍对上他的目光,竟吓得退了一步。
元清眯了眯眼睛,道:&ldo;红玉?你是姓高吗?&rdo;
红玉受惊的兔子一般点头。
元清心中阴霾骤然扩散。
&ldo;幸好朕多问了一句,不然寿王又要好事多磨了。&rdo;他回头对邵敏笑道。
邵敏不解他怎么又提起元浚,便问:&ldo;和寿王有什么关系?&rdo;
元清凑近一些,凝视着邵敏的眼睛,像是想从中找出些什么:&ldo;皇后知道,寿王已十八岁了,却没有正妃……听说连个侍妾也没有。&rdo;
‐‐比起元清这个早熟的正太,这位王爷还真是洁身自好。
&ldo;昨日朕看他跟南采苹惺惺相惜,就想成人之美,谁知寿王却说,他心中有人,求而不得,只能辗转反侧。皇后说,他心上人是哪个?&rdo;
他目光清澈,看上去一派天真无邪,邵敏却只觉厌恶他这副表情,这种语气。
&ldo;臣妾不知。&rdo;
&ldo;皇后跟寿王自幼相识,竟也不知道?&rdo;
邵敏淡淡道:&ldo;臣妾愚钝,记事比较晚,幼时往事连个模糊影子都不曾留下。与寿王相识一事,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。&rdo;
元清眨了眨眼睛,目光闪烁不定,&ldo;朕小时候,寿王常提起皇后……还曾想带朕翻墙出去见你。只是朕那时体弱,寿王嫌朕拖累,总是半路丢下朕……那时朕也还小,这些事也记不太清楚了。却不知怎么的,一把寿王宣回来,竟忽然都想起来了。细枝末叶也清晰如昨。&rdo;
他又靠近了些,像是想要亲邵敏。邵敏有了防备,伸手摸了摸他的脸,笑道:&ldo;许是因为我不曾怀念过,皇上刻意提起,脑中还是没有半分印象。&rdo;
元清自尊心旺盛,往日她一伸手,他就自动退开了,今日却不知怎么的,还是一味往前凑:&ldo;那真是可惜,元浚自小倜傥风流,宫里女人看到他便管不住眼神。朕站着他身边……&rdo;他似乎不太喜欢提起这段,便跳过继续道,&ldo;皇后当真不记得?&rdo;
邵敏后脑勺已经抵在亭柱上,退无可退。她大致猜到,也许是元浚回来激起了元清的好胜之心,偏偏元浚越发挺拔俊秀,元清却依旧是正太的模样。元清心理不平衡,这才屡屡对邵敏放电,想要证实自己的魅力。
邵敏心中暗叹,青春期少年的心理真是微妙又扭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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